第(2/3)页 “满着嘞!刚换的新大电!”三狗子拍着腰间别着的大号矿灯,灯泡玻璃罩锃亮。 “够够的了光阳哥,俺这电棒子照出去,能把狼吓趴窝!”二埋汰呲着牙,拔出插在靴筒里的开山砍刀,在油腻的裤腿上蹭了蹭。 陈光阳没废话,拿起一块沾了新鲜泥巴的贝母,凑到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黑亮的鼻子尖下。 “闻仔细喽!就这味儿!比贝母还邪乎的味儿!找着了,管饱吃生肉!” 两条猎犬喉管里发出兴奋的“呜呜”声。 湿润的鼻翼急促抽动,贪婪地嗅吸着那特殊的清苦药香,眼中绿光闪烁,仿佛已经闻到了隐藏在黑暗深处的“盛宴”。 “走!”陈光阳低吼一声,率先推门出去。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带着深秋特有的露水腥气。 院子里,黑风马不安地刨着前蹄,喷出的热气在月光下凝成白霜。 车早就套好了,简陋的车板上只胡乱扔着几条麻袋和一捆粗麻绳。 陈光阳和二埋汰翻身挤到车辕上,三狗子抱着枪缩在车板角落,警惕地盯着四周。 陈光阳一甩鞭子,鞭梢在寒夜里炸开一朵短促的火星——“啪!” “驾!” 黑风马猛地发力,沉重的马车轱辘碾过冻得邦硬的土路,“咯噔”、“咯噔”地在寂静的屯子里回响。 屯中漆黑一片,只有几户窗户透出微弱的油灯光。 马车很快冲出屯口,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荒野。 月光如水,冰冷地泼洒下来,勉强勾勒出起伏的田埂和远处浓黑的林带轮廓。 旷野的风更大,呼啸着卷起落叶,砸在三人脸上生疼。 矿灯的光束刺破黑暗,左右晃动,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巨剑,切割着沉沉的夜幕。 光束扫过处,偶尔惊起一两声夜枭的怪叫,或是野地里某种小兽逃窜时踩断枯枝的“咔嚓”声。 “光阳哥,咱这他妈上哪儿撞大运去啊?明光乡老鼻子大了!”二埋汰缩着脖子,把旧袄子裹得更紧,声音在风里打着颤。 他感觉这事儿有点悬,跟大海捞针似的。 陈光阳没回头,眯着眼盯着前方在黑暗中延伸的土路,路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。 “别瘠薄问!狗鼻子比咱们的强万倍!跟着感觉走!”他心里其实也没十足的底。 但上辈子那零碎的记忆像碎玻璃扎在脑子里…… 明光乡,废弃菜窖,烂掉的药材……只能赌一把狗子的能耐和那点飘渺的直觉。 他身体重心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,脑子里飞快转着。 贼偷了那么大一批东西,绝不会大摇大摆走官道。 想往深山里藏,或者往后边老毛子那边运,明光乡这片靠着山林的野窝棚、废屯子、荒废多年的生产队旧址,就是最有可能的落脚点! 尤其是那些废弃多年的地窖,又隐蔽又阴凉,放药材再好不过。 他猛地一抖缰绳,黑风马嘶鸣一声,拉着马车转了个方向,离开土路,斜插入一片半人高的荒草甸子。 车轮碾过干枯的草茎和冻土块,发出沉闷的“咔嚓”、“噗嗤”声。 可是天不遂人愿。 陈光阳三个人一连摸了四五个菜窖,都没有发现什么。 甚至还他妈出现了乐子。 二埋汰看见远处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一动,还以为是啥宝贝呢。 向前一摸这才知道。 这他妈竟然是一个老娘们晚上上厕所。 一声呼啸瞬间传来:“谁他妈摸我瓢呼啊?” 瓢呼在东北也就是屁股的意思。 二埋汰这家伙就麻爪了。 那娘们儿中气十足的嚎叫瞬间撕破了死寂的夜:“谁他妈摸我瓢呼啊?!抓流氓啊——!!!” 声音尖利得像是铁片刮锅底,在静谧的小屯子里炸开,跟扔了个二踢脚似的。 陈光阳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心道:“操,怕啥来啥!” 三狗子反应最快,矿灯“啪”就灭了,跟被掐了脖子似的,三人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只有仨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。 “完犊子!”二埋汰带着哭腔,声音都哆嗦了。 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!我就想摸摸看是不是啥宝贝玩意儿…这黑灯瞎火的…”他感觉裤裆里都凉飕飕的。 屯子里沉睡的土狗被惊醒了,此起彼伏地狂吠起来。 第(2/3)页